濠滨麦田:八月剥枣
0
2014-07-14 09:43:34 作者:濠滨麦田

    又是秋高气爽的收获季节,田间的各种果树都结出了累累果实。

    因为女儿住在岳父家,今天又是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我抽空去看了一下女儿。沿路呼吸着散发着田里庄稼特别的清新的空气,不时看到各种庄稼和果树成熟的身影。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就算是枣树了,一株株枣树傲然挺立在地头屋旁,结出了串串果实,有的已经开始发红了,预示着可以采摘了,忽然想起岳父家也长着一颗枣树,不禁生出了几多期待。

    到岳家后,自然先把女儿哄好,待中午女儿午睡后,我便来到屋后的枣树旁,果然枣子成熟了,今年岳家的枣子生的特别好,一串串,挂满了枝头,有几根树枝都被压得弯下了腰。看着看着,忍不住唾津的潜溢,有点跃跃欲试了。

    枣子本来是要打的,正如《诗经》里说“八月剥枣,十月获稻”,这里的“剥”就是“扑击”的意思,也就是说枣子是要打的,通常人们都说的打枣。但由于此时还没有到阴历的八月,所以枣子还有好多未成熟,只能去采摘了。我一手拿着岳母递过来的篮子,一手去采够得着的枣子,岳母不断的在旁边嘱咐我小心树上的刺,我早已顾不得许多了,一副馋相地去采了,高处够不着,又端来凳子,拿来锄头,用锄头钩住树枝,站在凳子上采摘,不一会儿工夫,就摘了半篮子。

    拿回家中,就抓了一捧拿到水池中冲洗了,挑了个大个儿的,狠狠地咬了一口,又脆又甜,感觉就是无上的美味啊。想来岳母该要耻笑我的吃相了,不过这也不管了。

    小时候就爱吃枣子,每到秋天的时候,枣子成熟,舅爷爷都会送来许多枣子,因为他家长着一颗大枣树,而我每年暑假都会去舅老爷家和几个同龄的表弟玩耍,那时候他们那儿有好多条清澈的河流,每年那儿就是我们的乐园。不会水的我也常随他们泡在河里,这时他们就会笑我,就在这善意的嘲笑声中,我学会了最简单的游泳技术。现在偶尔去游泳池里却再也找不到这种童年的乐趣了。而在舅爷家我最爱的就是那棵枣树了。

    记得那一年,枣树长得特好,结满了枣子,树上的虽然有很多俗称“洋辣子”的害虫,但这回是我和舅爷两个人亲自打的农药,因而我对枣树更是充满了期待。惜乎这年的台风特多。有一晚又是台风肆虐,我住在舅爷爷家里,只听得外面呼呼的风声和青砖小瓦的屋顶上哗哗的风吹落瓦片的声音。我自然和几个表兄弟吓得瑟瑟发抖,不久听见哗啦一声,屋里的电灯就灭了,也不知外面是什么被吹倒了。一夜惊魂,毕竟是小孩子,居然也睡着了。第二天早晨一看,才知道是那棵枣树被风吹倒了,把表舅家的屋角也打坏了,电线也被碰断了。看着歪在一边的枣树上结满了小小果实的枣子,我非常渴望能把它扶正,但舅爷爷告诉我,扶正后这棵树也没用了。我不由地失望至极,以后我就很少能吃到枣子了。如今舅爷爷已经去世了,表兄弟们也已经各自成家了,我想除了我,估计也没人记得这棵枣树了吧。

    大学时,一个女孩子是海安人。当时班上为了能体现我们不同凡俗,班长开玩笑说男女同桌吧。虽说是中文系,好多人搞着地下工作,但真的敢公开浪漫地坐在一起的人并不多,反而是我这个没有任何动机的人和她坐到了一起,这是我班唯一的一对另类吧。我们坐一起后经常天南海北的瞎扯,成了好朋友。记得有次秋天她回家,回来后给我带了一包枣子,想来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当时的欣喜的心情。那枣子和我舅爷爷家的枣子不同,椭圆形,两头尖,成纺锤状,她告诉我这叫沙枣,是当地的特产。我拿出一枚放在嘴里,果然味道不同,非常甜,口感也很好,不下于以后吃的很贵的冬枣。可惜不久之后毕业了,以后再也没有尝过。

    大学的最后一年的中秋节,这是大伙一块儿过的最后一个中秋了,我们和班长老朱组织搞点活动,最后要去三里墩买点吃食。我和他一起去的,碰上一个卖大枣的,老朱和他一聊,居然是同乡,于是他的一沙皮袋的枣就给包圆儿了,晚上同学们就都用枣子当饱了。还记得那枣儿个儿挺大的,比我以前吃的都大,颜色也好看,都红色儿的,显然是熟透了的样子,味道还可以,总算没辜负老朱的老乡之情,不然老朱肯定要背上骂名了。

      “八月剥枣,十月获稻。”《豳风·七月》中的那棵枣树永远闪耀在了中国文化的星空里,而我的关于枣子的平凡故事也会永远香甜在我的记忆里

 

 

  • 美文推荐